民声IV（7）||一砚翁：人性的尺度，最容易使灵魂见底
这种爱没有预设目的，不计功利，不求回报，最是真诚；这种爱，爱得“无缘无故”，却又明明白白。
记得多年前，有位作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：世上到底有没有无缘无故的爱？他没有展开说。
提出这个问题已属不易，没有正面回答也能理解，其原因你懂的。
今天，我要接着说，这种爱确实存在，而且最是真诚。
其实这是我父亲的回答，准确地说，是他用行动告诉人们这种爱的存在。
那是遥远的年代，父亲对我说，他曾救过一个投湖自尽的中年妇女。
父亲是个农民，也是看荡人，产权属于两个村的一大片芦苇荡，由他看护了整整十年。因常在湖荡行走，父亲遇到这种事也是偶然中的必然。
深秋的一个傍晚，父亲走下湖堤回家，见不远处有一个女人坐在湖堤上哭泣，哭得很凄惨。
起初父亲没理会，不一会儿，哭声骤停，扭头一看，人也不见了。父亲马上想到，不好！女的可能投湖自尽了。
他立刻转身，飞奔前往，果然见她在离岸两丈多远的水中挣扎，时而下沉，时而冒出水面。
“没有呼救，头发散了，蓬在水里，笆斗大，吓死我了！”这是父亲的原话。
不要说他在现场害怕，就连我这听故事的也吓得紧紧抓着父亲的手。但父亲顾不上这些，立即跳下水，把她拖上堤岸。
后来重提此事时我问父亲：“天暗水冷，荒野无人，又是那样可怕，你为什么还敢救她？”
他轻轻给了我一巴掌，说道：“救人就是救人，哪有什么为什么！”
少不更事的我，当时虽敬重父亲的行为，但对他的回答并不满足。我总觉得他是因为没啥文化，所以说不出多少米和豆子来。
多少年后我才领悟到，父亲的话“言语不多道理深”，不是普通的“米和豆子”，而是一串珍珠，闪耀着人性的光辉。
这道理，在多少年后，被一个有文化的救人者说得更明白了。这人叫史云森，英国驻重庆总领事。前不久他救起一个不慎落水的女孩。61岁的人了，真不容易。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，他下水救人是出于本能。还说看到别人需要帮助，总想为他做点什么。
没有大词，说得朴实真诚，像我父亲一样，做了那么大的好事却没有半点炫耀。
这不奇怪。世界上的坏人各有各的坏，而好人总是有许多相似之处。
史先生说的本能是什么？有人说是“条件反射下的理性选择”。这样的解释也许符合心理学，但我总觉得有点冷，缺少人性的温度。
我宁可相信是出于善良的本性。
那什么又是善良呢？
易中天教授说，善良就是爱，就是悲悯。我非常赞同他这样为善良定义。
正是悲悯，使我父亲和史先生不忍心站在毫无危险的岸上；正是爱的力量，把他们催促下水。
没有人组织，没有人强迫，完全是内心善良的要求。
这种爱，没有预设目标，不计功利，不求回报，最是真诚；这种爱，爱得“无缘无故”，却又明明白白。
有目的的爱，爱变成手段；求回报的爱，爱变成交换。都不是真爱。
平凡的世界里，善良的人总是多数，这种真诚的爱也随处可见。大则救人于危难，小则邻里相帮，亲朋互助，都是现实的人间情怀，何曾有精确的利益计祘？
至于亲情之爱，更是最纯洁的爱。如山严父爱，万缕慈母情，又何曾求一丝一毫的报答？
大灾之年，抗疫之中，这种爱有更多的呈现。千万医护自愿赴险，抢救无数生命；“不计报酬，无论生死！”是一位志愿者的誓言；快递小哥义务接送医护人员，只为“让救命的人去救更多的命”。
敢讲真话的作家方方，在其武汉日记中多次称颂这些人，赞美这种爱。
普通人付出的那种真诚的爱，体现了一种平凡的伟大。
世间有两种伟大，一种是神圣的伟大，一种是平凡的伟大。前者如屈原的高贵，司马迁的史德，谭嗣同的舍身取义等等。先贤们的伟大灵魂如日月行天，光耀千古，永远值得我们景仰。神圣的伟大，是希有的珍贵，影响着时代精神走向；而平凡的伟大则是普遍的存在，构成了民族精神的基座。
正因有无数善良心灯的照耀，世界才不那么黑暗，才使我们对人性、对未来抱有希望。
善良人真诚的爱，与财富无关，与权位无关，与文化水平高低无关。它，只与人性有关。
不信么？那我就拎出两个高文化的，让大家看看他们到底拥有什么样的灵魂。
旅美学者李毅说：美国死了20万人，中国只死4000人，哈哈，中国等于没死人。时隔不久，复旦大学教授张维为说了同李毅类似的话：美国死了30万人，中国只死4000人，说明我们的制度好，我们比美国安全。
我看的是视频，李毅说这话时的神色是嬉皮笑脸，张维为说这话时的神色是幸灾乐祸。
我想，这要怎样的冷血才能吐出这样的话！
令我不解的是，张维为讲话时，下面一堆年轻人还为他鼓掌，满是敬佩又自豪的神情。见此情景，老夫深感悲哀和忧虑。
我想提醒年轻人，在这混沌的世界，如果善恶爱憎一时难以分辨，不妨用人性的尺子量一量。人性的尺度，最容易使灵魂见底！怎么量？看他对生命的态度。
李毅、张维为颠覆人性的言论，反映了他们对生命的漠视。逝去的中国人是命，美国人也是命。这30多万人病逝，是人类的悲剧，凡是有良心的人对此都会感到痛心！而这两个却在那里嘻嘻哈哈拿他们说事，在幸灾乐祸！这哪里还有一点人性！在他们眼里，逝去的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，而是一串冰冷的数字，其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以证明他们的“政治正确”。
我想问一问张维为和李毅，如果你们家有人死于这次新冠，还会作这样的比较吗？不比，说明你们极端自私，对他人生命仍是不尊；还是比，恐怕要被你们的家人骂得狗血喷头。要是我，会揍得你鼻青脸肿，然后一脚把你踹出家门！
无论怎样，你们都逃不脱天良的谴责！
我还要对鼓掌的年轻人说，当前大疫未去，全球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人病逝，死者灵魂未安，家人泪眼未晴，此时该有多少人间冷暖、民生艰难之事需要关注啊！可张维为等人却置眼前的世艰于不顾，在那里心情愉悦地大唱赞歌，请问，他们身上还有一点人类同理心么？
他们是包装精致的极端个人主义者，常把“爱国”挂在嘴上。爱国应爱人。可他们如此漠视他人生命，可见“爱国”只是个空洞的口号。历来忧国者最爱国，何曾见爱囯的马屁精？
别看他们文化高，我敢说，他们的品行远在一个没啥文化的农民之下。别看他们现在拥有话语优势，我断定，会有那么一天，他们会像一堆文化纸屑随风飘散，灰飞烟灭！
年轻人，今天，老夫我带着你们抄了这两个人灵魂的家，如果还不能使你们明白，那我就要请你们身旁的张文宏讲话了。他说：
“不管是嘲笑别国疫情蔓延，还是猛夸自己的国家棒，都是对灾难和逝者的亵渎。”
讲得好！一语直达本质，就像是专门针对张维为那帮人讲的。
听张文宏的话，把掌声收回来。
把掌声送给有爱心的人！若如此，老夫会很欣慰，为你们的成长鼓掌。
（作于2020年12月30日）
【作者简介】一砚翁，坐标苏北，一个爱读书、码字、听乐的八旬老翁。一枚园地耕耘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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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参见今天的二条，看一枚眼中的一砚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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